日本鱼食文化:捕食鲸鱼的历史与现状
日本早在有组织的捕鲸业形成之前就已食用鲸肉。据报道,在旧石器时代的“贝丘”(人类丢弃的贝类和鱼类食物残渣)和弥生时代的遗迹中都发现了小齿鲸的化石。虽然日本历史上曾多次因宗教原因禁止“食肉”,但鲸鱼一直都是可以食用的鱼类。
《古事记》记载“公元712年,鲸肉被奉为神武天皇”。和歌山县太地町被认为是日本捕鲸业的发源地。1606年,人们开始有组织地捕获游到熊野海的鲸鱼,标志着日本捕鲸历史的开始。
对鲸鱼肉的特殊喜爱
二战后,日本面临粮食危机,同时物流和仓储技术进一步发展,鲸肉成为替代牛肉、猪肉短缺的重要肉类,鲸排、鲸肉咖喱等逐渐出现在人们的餐桌上。战后很长一段时间,“鲸肉”等鱼类产品被视为廉价替代品的代名词,成为日本人饮食中获取蛋白质的重要食材之一。
1958年,鲸肉产量约13.8万吨,1962年达到顶峰22.6万吨。对于战后时代成长起来的人来说,对鲸肉作为“替代品、廉价品”有着偏见和厌恶,也很容易勾起“怀旧情绪”。当时,“龙田炸鲸块”是战后学校伙食中非常有代表性的菜肴。因此,那个时代的日本人对鲸鱼有着特殊的情结。
为什么我们必须吃鲸肉?
对于食用鲸肉,日本国内存在“爱好者”与“保守派”两种声音。近20年来,日本一些环保民间组织曾试图通过曝光日本渔村残忍屠杀鲸鱼的场景,来阻止对鲸鱼的猎捕和食用,但效果并不理想。而当“鲸鱼体内容易蓄积汞等有害物质”等研究结果被公开后,海豚、鲸鱼等鲸肉的市场需求受到极大打击。
日本厚生劳动省对鲸肉中汞含量设定的标准为0.4ppm(毫克/克),但领航鲸样本中发现的汞含量却高出标准十倍。厚生劳动省还建议孕妇和儿童慎用鲸肉,并每年对太地町居民进行汞检测。
日本的各种鲸肉菜肴
即便如此,鲸肉仍未从餐桌上消失。“爱好者”认为,从近海捕获的海豚可能存在上述问题,但从南极海域捕获的鲸鱼受到的污染较少,体内积累的有害物质比其他动物少得多。除此之外,最大的原因大概还是鲸肉的美味和营养价值。
鲸鱼肉湿润柔软,可塑性强。日本常用的烹饪方法几乎都可以用来烹饪鲸鱼肉。此外,鲸鱼肉富含蛋白质和不饱和脂肪酸。它是富含铁的红肉,被认为是高蛋白、低热量的健康食品。日本许多地方都会举办鲸鱼美食节,展示鲸鱼肉菜肴和各种加工食品。
日本的捕鲸业
日本除了一些专门经营鲸鱼料理的老店外,用鲸鱼肉制作的菜肴在很多餐厅也很常见,有“鲸鱼肉生鱼片”、“鲸鱼肉寿司卷”、“鲸鱼肉沙拉”、“鲸鱼肉咖喱”等各种菜肴,用鲸鱼不同部位制作的加工品也很常见。
此外,鲸肉因脂肪含量低,也被医院餐食作为食疗的重要食材。为促进消费,一些学校的伙食中也使用鲸肉。在日本,由捕鲸延伸出来的餐饮、加工产业,已形成一定规模的产业链。
捕获与反捕获的长期斗争
焦点:“科学捕鲸”还是“商业捕鲸”
近年来,日本捕鲸行为之所以受到高度关注,主要是因为南太平洋地区反捕鲸民间组织屡屡与日本捕鲸船发生冲突。2010年5月31日,澳大利亚政府在海牙国际法院正式起诉日本,寻求制止日本在南冰洋捕鲸。今年3月31日,联合国海牙国际法院就日本捕鲸案作出裁决,认定日本每年在南冰洋捕鲸并非以“科学研究”为目的,要求日本停止这一活动。
捕鲸案焦点在于日本在南极海域捕鲸是否属于1946年《国际捕鲸公约》第8条允许的科学研究活动。澳大利亚认为,日本捕鲸活动是打着科学旗号进行的商业捕鲸,违反了公约规定;日本则辩称捕鲸是“合法的科学研究”。国际法院斯洛伐克首席法官彼得·通卡表示,日本在南极海域的科学捕鲸项目未能证明日本需要每年捕杀850头小须鲸、50头长须鲸和50头座头鲸,即便实际捕杀的鲸鱼数量没有那么高。而且,日本并未考虑规模较小或采用非致命方法的替代项目。
日本已接受该裁决,但该裁决并不适用于其他海域的捕鲸活动。4月3日,日本水产省官员称,日本已决定本财年取消在南极海的“科学捕鲸”活动,但计划在其他海域继续进行这一活动。
本质:借“科研”之名在公海捕鱼
有分析认为,一旦停止捕鲸活动,整个捕鲸产业链上大量工人可能面临失业,相关渔业公司可能面临破产风险,从而减少日本财政收入。同时,日本一直以所谓“科研”捕鲸为借口,掩盖其捕捞公海渔业资源的真相。
背离了日本料理的精神
太地町是日本国内海豚被捕杀最频繁的地区,每年9月到次年4月,这里就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保护鲸鱼的主要原因是鲸鱼正濒临灭绝。据报道,南极洲蓝鲸数量已不足其原始数量的1%,西太平洋灰鲸仅剩下100头,徘徊在灭绝的边缘。此外,每年在南极海域有近1200头鲸鱼被捕杀。
除了被捕杀,水污染会使鲸鱼中毒,船舶的噪音也会对它们造成严重影响,这些都威胁着鲸鱼的生存。2012年3月,日本政府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请将“和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时,强调“和食”不仅是日本料理本身,更是基于日本人“尊重自然”的气质和与“食”有关的“风俗习惯”。
对与人类社会有着强烈“种群关系”的鲸鱼进行肆意捕杀,明显违背了所谓的“尊重自然”。今年1月18日,美国驻日本大使卡罗琳·肯尼迪用英日文发表文章称:“美国政府反对(日本)捕杀海豚(鲸鱼)的捕鱼方式。”她还对这种做法的“不人道性”表示高度关注。